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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发表于：2012/3/17 16:19:0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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童年记忆——家园情思
到不了的地方叫远方，回不去的地方叫家乡。家乡在记忆深处仿佛被墨色隐去。记忆的相框中，家乡不是被芦苇叶划伤的疼痛，不是山峰间浑圆的日出，也不是峭壁间咆哮的瀑布，那么，我童年的家乡，究竟是个啥模样？ 记忆一角是：一条狭窄泥泞的小路，路边生机勃勃的野草，安静清澈的小渠，渠边长满郁郁的萝卜，叶色葱葱。是了，萝卜叶，童年的快乐已随着那些萝卜生根，发芽并结果了。
得山爷爷家门前，默然流淌着的熟悉小渠，渠岸极窄，却长满了胡萝卜。我和周小小急盼着在这土壤中安睡的萝卜精灵快快长大，就仿佛我们这些孩童，被大人们所期盼的一样。坐在渠边，我们抠着草根，把光着的脚随意垂入清清的水中摇晃，一不小心触到水底的泥，便悄悄升腾如烟雾似的。我们盯着不断茁壮起来的萝卜，小小的心里像是有双无形的手，在恶作剧地挠着痒痒。
此时得山爷爷会把双手别在背后，身后跟着一只黄毛小狗，警惕似的监视着我们。有时他侧边依着灰色的泥墙，眯着一只眼，手中捧着白铜烟头儿，有一口、没一口抽着。泥墙上被蜜蜂钻了许许多多杂乱的小洞，小黄卷着尾巴坐在他的脚边，象是一幅凝固的油画。
终于，周小小开始忍不住了。有一次星光下，我们两个顽皮鬼还是便迫不及待地去揪萝卜叶子，小心地想把沉睡了那么久的萝卜从地里唤出，但未遂。那次狭窄的渠岸愠怒地将周小小抛入水中，寂静的夜里，哗然的水声与稚嫩的狗吠声划破了黑夜的片片帷幕，小黄来回地望着得山爷爷的房屋，蹲在黑压压的树丛中，像是一只蛰伏已久的怪兽，等待猎物的到来，并随时准备扑来一般。周小小浅吟着从水中爬出，慑手慑脚地一同来到我家，柔和有些昏暗的灯光下，颤抖的她竟和泥人没什么两样了。
第二天，纸片一样的得山爷爷发现了塌下去的那块地方。小黄冲那儿吠了几声，又望了望在枣树下嘻闹的我们，屁颠屁颠的向我们跑来，神情煞是凶猛。我吓着躲到周小小身后，她摆出一副大无畏的样子，狠狠地一跺脚，骂了声：“回去！”小黄耷拉着的耳朵兀地立起来，停在路中央，忽地扭转身，奔向了得山爷爷。得山爷爷瘦削的身影倒映在渠水中，水波荡了荡，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去。他仍旧是站在满是小孔的泥墙边，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。得山爷爷一个人生活，唯一的儿子前几年因车祸去世了，他很少说话，也很少有人陪他说话。
“得山爷爷！”我大喊了一声，他往我这儿投来目光，满是皱纹的脸上分不清是什么表情。
有一天，当我和周小小在渠边心有不甘地望了那些萝卜时，突然发现少了许多，包括那天晚上被周小小拉坏的，也陡然间就不见了。泥墙边，只见得山爷爷蹲在那里刷洗着什么，水面荡开着许多的细小波纹，他身边的篮子里，堆放着很多橙黄色的，呀，是胡萝卜！他望见我们，招了招手，我们终于盼来了日思夜想的萝卜精灵。
小黄端坐在我们脚边，背景是满孔的泥墙，人物是一个小子、一个小丫头片子和一个如纸片似的老人。
我的家乡啥模样？便定格在这只温馨的画框里。
[此贴被雾泊关西于2012-3-17 16:22:09编辑过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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